令你防不胜防的医院潜规则

    万众瞩目的医改方案可望近期出台，这无疑是普通百姓的一大福音。然而，在普通百姓求医之路上，还有一只更为可怕、令你防不胜防的拦路虎，那就是医院潜规则。此话怎讲？什么是医院潜规则？它有多大的危害？请看下文。
    日前去看望好友，一年多不见，只见他佝偻着腰，拄着双拐，步履艰难，我问他这是怎么了？他说：咳，别提了，都是手术闹的。原来，好友患腰椎间盘突出加椎管狭窄，病情较重。经保守治疗无效，遂下决心到合同医院做手术。那是北京一家历史悠久的三级甲等医院，脊柱科主任在腰椎间盘手术方面小有名气。院方在网上说手术室内配有美国进口的先进设备，可现场监视神经动态，保证万无一失。好友也未多加考虑，就去看了主任的专家门诊。主任草草看了之后说，可以手术。好友问是不是您主刀，主任答道：我主刀。好友就这样高高兴兴地落入美丽的陷阱。术前有病友问：咱们是不是需要塞点钱啊？好友还傻呵呵地开导人家说，如今不兴了。他自以为必定是主任亲自动刀无疑。术前两天，某医生当着好友的亲属和单位领导来了一次术前忽悠，说什么能到这个医院来做这个手术，那是很大的幸运，因为我们主任做这个手术，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今天下午，我们刚刚做了一台手术，病人是加拿大来的。他不在国外做，选择了我们，在那边他可以享受很多优待，他却宁愿自费到我们这里来做，这说明什么呢？这位“忽悠医生”还说，Z老在你们单位那可是德高望重，贡献很大啊，他做完这个手术，就可以大大改善，没准儿可以扛两袋面呢。压根儿没提手术可能出现意外之类。经他这么一忽悠，好友心里更踏实了。就这么乖乖地进了手术室。
    谁知术后醒来后，第一个异样的感觉就是两腿的小腿肚持续酸痛，另外，右脚脚掌前半部包括指甲持续麻木。这两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这才意识到坏事儿了！好友原以为十几天即可出院，两三个月后就可以正常走路，谁知从此堕入痛苦的深渊。不是说主任轻车熟路吗？怎么会出这种事儿呢？正纳闷儿呢，一位主治医师（连副主任医师都不是!）自己找上门来，略带吹嘘地对好友说，手术是他亲手做的。还说这个手术他做了十几年。原来如此！
    家属和单位领导都找来了，那位“忽悠医生”还百般狡辩，一口咬定说这次的手术是“百分百”。直到出院时，新出现的症状毫无缓解，好友也下不了床。离开那家大医院后，好友辗转几家医院，多方治疗，均不见效。除了双腿小腿肚持续疼痛和右脚脚掌前半部包括指甲持续麻木而外，腰部持续酸痛，活动后加剧。生活不能自理。痛苦不堪。
    有一天，他忽然发现北京另外一家三级甲等医院专设了疼痛科，治疗各种疼痛，腰椎间盘手术后疼痛也可以治。听他们说得头头是道，好友就动心了。特意去看了那位主任的专家门诊。主任信心十足，一下子说了好几个治疗方案。唯独没有说可能出现治疗无效甚至症状加重的情况。好友信以为真，又自投罗网，乖乖地住进医院，准备接受脉冲射频治疗。手术前他问主任这种治疗效果如何，主任说效果都挺不错的。好友更加放心了。这次是主任亲自上阵（至于为什么日理万机的主任会如此仗义，这里就不细说了）。
术后大约过了十来个小时，好友似乎觉得原来的疼痛均已基本消失，兴奋的睡不着觉。谁知是乐极生悲。随着时间的推移，起初是轻微的不适，渐渐地觉得疼痛又卷土重来（那是因为麻醉药的药效已经过去）。这还不算完，待出院回到家中，不但原来部位的疼痛进一步加重，而且原来不痛的部位如踝骨、趾骨、掌骨、跖骨等处也全都痛开了。如果说在第一家医院动手术是无意中伤了神经，那么这家医院的“功劳”就是毁损神经。疼痛科成了制造疼痛科。好友大呼上当，却为时已晚。后来同室和不同室的几位病友不约而同地在疼痛门诊意外相逢，这才发现原来大呼上当的，远不止好友一人。
    好端端的一个人，两次手术后竟成为十足的残废。而且居然涉及到首都的两家大医院。岂非咄咄怪事！
这里就涉及到医院的潜规则问题。善良的人们都把医生当成白衣天使。殊不知“天使”也有变味儿的时候。有人一语道破天机：都是钱闹的！本来腰椎间盘手术是有一定风险的，因为那个部位神经很多，稍有不慎，就可能伤及神经。这家医院的脊柱科，为什么要对一个不具备起码资质的主治医生委以重任？医术高超的主任为什么不亲自主刀？如果主任确实忙不过来，少做几台不行吗？其实这都是书生之见。像这样需要使用人工材料的骨科手术，医生光是材料这一块拿到的回扣就相当可观。且不说选用的材料几乎全部进口，价格奇高（好友手术中仅人工材料费一项就将近八万元）。在金钱的诱惑面前，哪怕一天三台手术，满负荷运转，也乐此不疲。君不见那些年轻医生很快就开上了自己的小车。萝卜快了不洗泥，有无资质的人都可以主刀，手术失败、手术意外就是在所难免的了。此其一。
    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潜规则。表面上取消了500元的点名费，显得何等清正廉洁，对患者一视同仁。其实是区别对待的。那么，患者如何才能避免滥竽充数、让主任亲自主刀呢？比方说，能不能给主任“做做工作”？具体该如何操作？怎样“做工作”才能奏效？患者对此两眼一抹黑，也没有高人指点，往往因此上当受骗。
而最坑人的潜规则，则是利用信息不对称，剥夺患者的知情权。坑蒙拐骗，样样俱全。先是主任口头应承，再是“忽悠医生”的一阵忽悠，直到推进手术室，具体是谁来主刀，始终不让患者和家属知道。而且事后百般遮掩，甚至到快出院时主任还辩称“谁说我没有给你做”。真可谓一骗到底。而且，明明手术已经出了意外，给患者造成了新的伤害，还一口咬定手术是“百分百”。且绝口不提伤了神经，拿什么“因为神经受压的时间太长所以恢复得慢”之类连傻瓜都骗不了的遁词来搪塞。还胡说什么一两个月之后即可缓解。
     再来说另外一家三甲医院的疼痛科。他们也有自己的招数。慢性疼痛的治疗因为大多涉及神经系统，至今是个难题，许多大医院都望而却步。什么臭氧治疗、脉冲射频治疗、滴注治疗、溶栓治疗之类，都还仅仅处于试验阶段，疗效还谈不上确切可*。偏偏那些收入较低、花不起时间和金钱去做手术的骨病患者，又都抱着侥幸心理，希望通过保守治疗解决问题。这家医院的疼痛科则投其所好，来了个拾遗补缺。搞得红红火火，热闹非凡，专家门诊门庭若市，应接不暇。他们大搞“短平快”，住院治疗时间一律不得超过两周（谎称“北京市副市长要求我们提高病房周转率”）。两周后如需继续治疗，那就统统打发到“第三世界”（资质较差、门可罗雀的关系医院）去，以提高病床周转率。如此苦心经营的结果，经济效益当然可观。据说这个医院的疼痛科每年可以给医院创造高达七位数的收入。在各科室中名列前茅，“屈居”亚军。他们的潜规则同样是剥夺患者的知情权。夸大治疗效果，对可能出现的风险避而不谈。如好友接受的脉冲射频治疗，明明是会部分损毁神经，却信誓旦旦地偏说不会毁损。又如采用得最多的滴注治疗，吹嘘说疗效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还说滴注用的是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物。实际上疗效并没有那么好，所用药物也不过是吗啡而已。
    也许有人会说，你不会找医院讨个说法吗？这方面同样有潜规则对付你。第一家医院院方说，你也可以申述嘛。好友信以为真，便写了书面申述寄去，请医院组织专家对术后症状作出确切的诊断，明确医院方面应负的责任。院方的答复是：经过本院专家论证，认为医院没有任何责任，医生也没有违规操作。至于造成如此后果的原因，院方说是因为“个体差异”。想让院方承认错误并承担责任，无异于与虎谋皮，根本没门儿。至于诉诸法律，更是难上加难。且不说高额的代理费，光取证就把你难住了。入院手术的原始材料全都掌握在院方的手里，你怎么取证？
    医生本是神圣而光荣的职业，人们把医生比作白衣天使。百姓遇到病痛时，首先想到的是寻求医生的帮助。遗憾的是，某些公立医院的医生已经丧失了最起码的职业操守，堕落成为金钱的奴隶，名为医生，实为商人，且是*商。这些人以假乱真，以次充好，唯利是图，坑害百姓。血与泪的事实说明，对于医院潜规则的迁就和纵容，就是对广大患者的残忍和蔑视。不知医疗监管部门以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