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医疗体系养了多少吸血鬼!
都说中国“看病难”、“看病贵”,那要看对谁而言;都说中国医疗投入少、钱少,谁又知道,这里面养了多少吸血鬼!
上周五,陪爱人到一家闻名全国的大医院看病。医院里摩肩接踵,几乎每个诊室前都挤满了候诊的人。进了指定诊室,一看屋子里也是满满的,排在爱人前面的有四五位。令我奇怪的是,挤坐在医生桌前的并不是病人,而是两个护工。她们每人手里拿个挂号条,另一只手上则是一个药单,医生在电脑上不断选出她们要的药,遇到不能开的药就告诉护工,这个药你去消化科开。两个女护工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电脑,不时在屏幕上指点一些药单上没有的药,医生则顺从地轻点鼠标。不一会儿,两个女护工每人拿着两三张药方,嘻嘻哈哈地走了。我瞥了一眼挂号条,上面印着“王川龙”,一个男人的名字。接下来的三个人都是开药的,除了其中一个人说了一下症状外,其他的都是上来直接报药名。看着医生的鼠标飞快地点着4盒、4盒……,一张张处方从打印机中飞快地吐出,我的心中越来越愤怒――因为这几个人明显没有一个是病人,而她们手里拿着的,全是开药不用花一分钱的免费挂号条!
这时,一个穿白大褂的走进来,对另一位医生说最近总是咳嗽,医生说:“给你开点消炎药吧。”白大褂回答说:“别了,家里消炎药到处都是,根本吃不了。”我心里想,国家对抗生素的使用不是有严格规定吗?怎么医护人员家里的抗生素已经多到吃不了的地步?
正想着,一个背双肩背包的女孩挤了进来,她一屁股坐下,拿出了两张挂号条,医生照例不问病情,直接开药。后来,在楼下的取药处,当我和爱人拿完药准备离开时,这个女孩手里攥着一大把处方和证件走了进来,我出于好奇,又等了一会儿。当扩音器喊到“郑夫光”时,这个女孩走到窗口,领出了满满一大塑料袋药品。女孩把药拎到门口,装进事先准备好的背包,扬长而去。事后,我向当医生的朋友说起这件事,得到的回答是:“很正常。”
那么,这些没病的人开这么多药是自己吃了,还是倒手卖了呢?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们拿了不该拿的药,许多真正需要药的病人就会拿不到药。在中国医疗资源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有人在医疗领域多吃、多占,就等于是在对别人谋财害命!
两年多前,我有点儿轻微高血压,去北京另一家知名大医院就诊。那是我初次使用医保本,对能不能报销、能报销多少,都不是很明白。接待我的是一位和蔼的老专家,他问了问我的病情,告诉我问题不大,开药时,他问了我一句:“是医保的吗?”我答是。他就给我开了几种药。交款划价时,收款员告诉我要800多元,我吓了一跳,当时还很愚昧的我以为得这么个小病,花这么多钱估计报销不了,于是没敢交款,自己跑到药店,在医生开的药方中选了一种最便宜的药,买了一盒,吃了两三天,好了。事后才知道,只要是医保范围内的药是都能报销的。开始觉得自己很吃亏,可又想想,如果知道能报销,把药都买回来吃了,恐怕没病也要吃出病来。
从那儿以后,我知道了医保是怎么回事。而每次不管去北京的哪家医院,医生都要问一句:“是医保的吗?”我心里明白,只要我的回答一出口,医生手中的笔立马就会变成宰人的刀!
另一次印象深刻的经历,也来自北京一家著名大医院(首都医院如此,不知全国其它地方如何)。我当时坐在走廊里候诊,从专家门诊出来一位我认识的副主任,他并未看到我,对着分诊的护士大喊了一声:“多叫几个医保的进来!”在我眼里,这位大夫仿佛在瞬间变成了一个围着皮围裙的屠户,那喊声也变成了:“叫几头肥一点儿的猪进来!”这一幻觉引起了我的恐惧。要知道,他的科室可是专门给人做手术的。我担心,会不会有人本来不需要做手术,但因为是医保的,就会被骗进去忽悠开刀呢?
这样的经历多了,我对医生的感情开始由依赖、崇敬,慢慢地变成了恐惧和鄙视,对当前中国医疗从业者的道德素质,已经不是悲观,而是绝望。
但我也知道,医德沦丧的责任不全在医生身上。有一个当医生的哥们儿曾经和我抱怨:学医又苦又累,学了十几年,基本工资每月才两三千块,如果不在开药时从病人身上找补、找补,连生存也要成问题。他又举例说,国外的医生待遇如何如何之高。我一想也对,医生虽然都在白求恩面前宣过誓,但他们也是人,也要受社会大环境的影响。当他们的社会地位与付出不成比例时,他们自然要通过非正常的手段寻求补偿。而当这些非正常手段不受惩罚,甚至成为行规时,你就不能指望大多数医生出淤泥而不染,医德沦丧只是早晚的事。
当然,中国有限的医疗资源被大肆侵占,也绝不仅是医护人员的问题,许多有报销能力的人都在自觉不自觉地想方设法占便宜。过去,有些医保定点药店卖日用百货。许多有医保的人就到药店买洗发水等生活用品,然后在医保报销;还有一些离退休老干部,利用自己医疗全报销的优势,长期住院,名为治病,实为疗养。有的人还为家里的子女、七大姑、八大姨开药。在南昌,曾经有一位离退休干部一人一年开美多巴627盒,如按正常剂量服用,可以每日不间断地吃62.3年;另外他还开了拜糖平857盒,可以连续吃23.5年。一年半的时间,国家一共为其支付医药费30.9万元。这些现象说明,没有严格管理制度的中国医疗体系已经成了唐僧肉,无数吸血鬼攀附其上,痛饮着国家本就不充裕的医疗资金。而同时,中国还有大量人口没有任何医疗保障,有许多低收入群体甚至还面临着小病看不起、大病坐等死的悲惨命运。
因此,如果不能在完善中国医疗体系上下大功夫,如果不能在医疗改革中取得突破、获得实效,那么我们就等于是在纵容犯罪、谋财害命。
目前,新一轮中国医疗体制改革正在酝酿之中,我建议,应该重点考虑如何合理解决医生待遇的问题。医生待遇问题不解决,任何医改方案都难以取得实效。因为医生是政策的最终执行者,如果他们始终心怀不满,那么不管什么样的医改方案都会在执行中走样。
行医是对人类生存质量具有特殊重要性的职业,任何理性社会都应该让医生享有体面的生活,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因此,中国应在建立严格医疗管理体制的前提下,实行高薪养医。
高薪养医的成本虽高,但肯定比无序的灰色掠夺强。如果我们能让医生享有较高的待遇,并确保医生一旦犯错就会受到难以承受的处罚,那么,中国医疗体系就可能出现本质性转变。
首先,将对医生的暗补改为明补,可以实现公开、透明,减少医疗寻租行为。腐败减少了,就会大大降低社会经济成本;其次,如果能够将医疗体系的制度化、规范化落到实处,可以大大提高医疗体系效率,这等于是缓解了当前中国社会医疗资源总体不足的尖锐矛盾,可以直接提高国民的整体福利水平;再次,消除医疗领域腐败,可以降低因医德沦丧造成的巨大社会成本,对社会风气的转变会产生积极的示范效应。算算经济和社会总账,高薪养医不但不会增加社会成本,反而可能降低社会的总支出。
高薪养医在具体落实时会遇到许多现实的操作难题,但我们必须朝这个方向努力。否则,中国医德滑坡的局面就不会扭转,中国医疗体系就会成为吸血鬼的乐园,国家的血液和生命迟早会被吸干。(窦含章)
新华网友221.236.49.*:领导人应该听听这样的话。要把医疗的消耗降下来。医疗的主要不是依靠药,而是依靠医生,不能在医生的收入上省钱。就像你要想吃到卫生的饭菜,就不能为餐馆仅仅支付成本价、甚至让餐馆亏本。对于公民来说,重要的不是花多少钱吃药。就市场化来说,医疗是一种人对人的服务,而不是销售药品。药品,只有在好的医生指导下,对症下药才有意义。也就是说,药本身没什么价值,有价值的在于对症用药。
新华网友121.20.40.*:医生为什么开大处方,做各种不必要的检查,是因为有提成,提成谁说算,院长说算,院长为什么给提成,院长为了增加医院的收入,收入的钱干吗?给职工发工资、买设备、搞建筑、吃喝玩,买设备、搞建筑资金流通领导兜就装满了;国家给医院的钱,基层医院基本看不到,医生也要吃饭,他们也没办法,根本问题在体制,在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