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传统知识,守住中医药根基
抢救传统知识,守住中医药根基
在民间,“祖传秘方”背后,勾勒出中医药的发展轨迹,而在现代文明冲击下,传统知识或将渐行渐失——
编者按:中医药传统知识调查工作自2014年3月启动以来,已在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组织开展,收录到全国中医药传统知识2886项,即将接受筛选进入保护名录。短短9个月,调查队深入乡村僻壤、坊间巷里,克服重重困难,开展调查、挖掘和整理,为做好中医药传统知识的保护筑牢坚实基础。
“中医药传统知识凝聚了国人的智慧,是民族的财富,可如今却面临着继承不足,合法权益得不到保护,被不当侵占盗用等窘境……”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传统知识保护研究中心办公室主任宋歌对此深有感触。
为摸清中医药传统知识家底,同年3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在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组织开展中医药传统知识调查工作,重点针对分布在基层、民间的中医药传统知识进行抢救性调查、挖掘和整理,掌握中医药传统知识资源状况,依托中医药行业科研专项“中医药传统知识保护技术研究”项目,采取“工作和项目结合、行政技术两线并行”的方式开展。
不让传统知识成为传说
如今,老君堂膏药只留下了半块匾额和一个传说。
相传100多年前清军与俄军交战时,有位统领不幸中弹,伤口逐渐溃烂,寻人求诊无果。垂危之际,听闻吉林公主岭有位中医的膏药可以医治此伤。贴敷半个月后,他的伤竟完全治愈,随即派人送去一块“太上老君堂”牌匾。自此,膏药的名气渐渐扩大。
55岁的老君堂膏药持有人李文利在文革中为保住匾额,只得将其翻转作菜板用。下乡回城后,他来到公主岭市范家屯中心卫生院上班。每年,李文利都按秘方熬制一次膏药。调查组看到牌匾时,文献历史已无处可寻,唯剩 “老君堂”三个字苍劲有力。
调查工作中,类似老君堂这样无据可考、只剩传说的事例不在少数。还有曾为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看过病、为抗联将领医过伤的吉林名医……可仅有传说无法验证来历。这些传统知识有的损失于战乱,有的损失于文革,还有的后继无人,令人扼腕空叹。
“如果现在不抓紧抢救挖掘,会有更多传统中医文化知识消逝。”吉林省中医药管理局副局长李芳生介绍,今年6月,该省组织调查队分别到长春、吉林、四平等15个市(县、区)实地考察,对调查对象真实性进行核对,重点调查技术的真实可靠性、文献资料完整性、传承年代的可考性。
虽任重道远却目标始终
“三顾茅庐”的故事众人皆知,在吉林省伊通县,调查组也体验了一把“三顾伊通”的曲折历程。吉林省伊通县大山深处,有家祖传中医至今有秘方留世。调查组第一次到访,持有人因没有行医证怕被处罚,不配合调查。接着,调查组再次拜访、做思想工作,依旧吃了闭门羹。第三回,调查组途中车被剐蹭,队员们冒雨弃车步行十几里山路,这一诚心终被持有人感动 ,他连说,“你们太不容易了,你们是为了我们祖传的东西不至于失传呀。”
中医药传统知识调查,是把有代表性的中医药传统知识项目登记并建立档案,用于构建中医药传统知识保护名录和数据库,调查并非献方献药活动。“很多中医药传统知识持有人不理解我们的工作,不愿意对一些祖传方法进行认定,而最困难的是我们还面临着许多中医药传统知识因没有合法权益的保护而利益受损。”提及具体调查,宋歌难掩愁容。
正如传统中药牛黄清心丸,就已分别被韩国和德国公司开发为牛黄清心微型胶囊和牛黄清心液,在中国申请了专利,被无偿利用、占有。
江苏省同年6月在各县区开展中医药传统知识调查摸底工作,排查、筛选过程中发现,存在上报项目的传承时间、名称较为模糊,上报项目分类混淆等等问题。
“尽管调查工作非常艰巨,但我们始终坚持保护中医药传统知识的宗旨,以保护来促进中医药资源可持续利用,让传统中医药知识得到传承保护,合理开发和安全利用。” 宋歌说。
一次调查摸清家底
不为大众熟知的中医药传统知识在我国仍很多,数据显示,自中医药传统知识调查工作启动至12月初,已收录来自全国中医药传统知识2886项,其中,传统诊疗技术804项,中药炮制技艺73项,单验方项目信息1569项,传统制剂方法229项,传统养生方法53项。项目还将由中医药传统知识保护中心及下设的东北、西南、华东、西北、华南、华北6个片区分中心进行筛选进入保护名录。
在福建、贵州,调查组欣喜地发现很多民间中医已获得在当地行医的资质。如贵州省黔东南州近万名民间民族医生拥有自治区颁发的“民族医生证”。在福建省,民间中医主要为乡村医生,其中,同安区和龙海市约800个乡村卫生所中约1/5乡村医生有中医背景。
调查队整理中医药传统知识时发现,在福建贵州两省区中医药使用时显现出鲜明的地方民族特色。例如,贵州主要以土产苗药,单方或小复方治疗蛇伤、糖尿病、肝硬化腹水、烧伤等当地多发疾病。福建省闽南地区的叶权、李清吨等也都是利用当地中草药鲜药,并自制了一些膏药进行治疗。(中国中医药报记者 丁洋 李晓峰 通讯员 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