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鸣丨中国能否和平崛起?他说:不能

2019-10-18内忧外患警示 编辑:admin

争鸣丨中国能否和平崛起?他说:不能

距离活动开始还有半小时的时间,但中国人民大学逸夫讲堂一号报告厅里已座无虚席:讲台前的空地上,座位中间的过道上,门口与最后一排座位的中间地带,全部站满了人。

“今天报名的人数开创了重阳论坛这几年之最,超过900人报名……我们这个会场只有400多个座位,加上站的也就600人左右,说明至少1/3的听众进不来。”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王文这样做开场白。

这场论坛的主角,是来自美国芝加哥大学的教授约翰·米尔斯海默。

而他有个更加令人熟知的身份——对于研究国际关系的人来说,他是进攻性现实主义流派的奠基者;对于普通大众来说,他是“中国威胁论”的理论代言人。

“传教士”米尔斯海默

粗浅地套用涂尔干所说的“积极膜拜”,约翰·米尔斯海默俨然已经将这场两小时的活动塑造成一场“仪式”。而他利用了这场仪式,不断地建构进攻性现实主义的“宗教力”,尽管他可能已经拥有了成千上万的信徒。

中国能不能和平崛起?是整场演讲中米尔斯海默试图说明的一个问题。

而他的答案也非常直接粗暴:不能。

米尔斯海默将这个问题一分为二:能否崛起?这是未知的,因为我们无法预测未来。在假定能够崛起的情况下,能否和平?答案是不能,而这个论断的产生,是基于他在《大国政治的悲剧》中的理论——“美国的行为是符合我的理论的,而中国会去模仿美国、会去效仿美国,中国的行为和美国的行为都会符合我的理论。”

用10分钟的时间,让现场的听众快速掌握自己的大国政治理论,何乐而不为?而米尔斯海默的确这么做了。

首先,这个理论是基于五个对世界的基本假设:

无政府状态(anarchic):国家是国际政治体系中的主要参与者,而这个体系是无政府状态的,没有更高于政府、国家层面的更高级的机构存在;能力(capability):所有的国家都具备进攻性军事力量,尽管存在强弱之分;目的(intention):没有一个国家可以清晰地知道其他国家的发展目的是什么,因为这个目的是存在于对方的脑子里的;生存(survival):生存是每个国家的首要目的;理性(rational):每个国家都是理性的参与者。

将这五个假设放在一起之后,米尔斯海默认为,将产生三种类型的行为:

害怕(fear):国家会互相害怕彼此,因为你的邻国可能强大而邪恶(big and evil),同时又因为无政府状态而没有一个更高级的机构可以为你提供帮助;自助(self-help):正所谓“天助自助者”,对国家也一样;最大化权力(maximize power):国家会希望成为最强大的那个国家,因为这样其他国家就不会欺负你、威胁你。

而对于所谓的“大国”来说,他们会有两个终极目标:

成为地区的霸主(become a region hegemon)排除同辈竞争者(prevent peer competitors)

洋洋洒洒,激情澎湃,71岁的米尔斯海默在一方演讲台后时而张开双臂抛出类似“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美国要去管其他国家的事情”的问题,时而像引用名人名言般的神情告诉听众“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对我说过”。

10分钟时间里,他让那些深谙他的理论的研究者重温了《大国政治的悲剧》,也让门外汉们初窥理论的框架。于是,米尔斯海默开始说明:为什么中国不能和平崛起?

中国能和平崛起吗?

按照米尔斯海默的观点,崛起中的中国势必走上一条不和平的道路。

回忆一下“成为地区的霸主”以及“排除同辈竞争者”这两个大国的终极目标,米尔斯海默认为,中国势必想成为亚洲最强大的国家,这不是因为中国的好战或者是侵略性,“而是这是在国际体系中能确保你生存的最好的方式”。

与之相伴而来的,是中国会设法将美国赶出东亚。正如20世纪时美国忌惮德意志帝国、日本、纳粹德国以及苏联一样,在无政府状态的国际体系中,当国家间互相无法知晓对方的目的,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确保没有能和你在该地区平起平坐的对手。

当然,中国也有可能去干预西半球的政治,就像美国会干预亚洲的政治一样,因为这么做是符合中国的利益的。

基于米尔斯海默所演绎出来的“中国会在亚洲做些什么”,他认为,美国显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美国将不遗余力地阻止中国成为统治亚洲的力量。尽管2020美国总统大选可能为这个国家带来一些变数,“但不管谁会成为美国总统,美国依然会努力遏制中国的崛起,2011年希拉里提出的‘重返亚洲’,只是这个遏制进程的开端。”

一个更加令人脊背发凉的论断是,米尔斯海默认为,中国的周边国家都会成为美国的同盟,从而形成一个平衡的联盟来对抗中国,比方说日本、韩国、菲律宾、印度、越南、新加坡等。

“最有趣的是俄罗斯,它到底会怎么做?”米尔斯海默微笑着注视着台下的听众:“我觉得,最终俄罗斯会和美国联手。”

但遗憾的是,他只是匆忙地抛下这个观点,并没有就此具体展开。

跳出理论之后……

7年前,米尔斯海默第二次访问中国时对一家中国媒体说:“我一直认为,中国不能和平崛起,至今为止,没有中国人能够真正驳倒我对此的论证逻辑。”

而7年后的米尔斯海默,依然对自己的理论深信不疑。

在他看来,最好的国际关系领域的理论在75%的情况下是对的,但由于理论通常是对复杂世界的简化,因此在25%的情况下是错的,“我的理论,是大国政治当中最好的理论之一,意味着25%的情况下它可能是错的。”

但显然,尽管米尔斯海默在演讲的最后说希望关于中国的崛起是那25%,可在与现场听众的交流中他依然严防死守,捍卫着他在演讲之初所说的,中国的行为和美国的行为都会符合我的理论。

与米尔斯海默同台对话的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吴晓求在点评发言时就说到,米尔斯海默认为一个国家强大了就一定会扩张,但在中国的文化里,中国人对扩张的概念相对较弱。

如果美国将一个国家的经济规模达到其60%视为成为威胁的标志,那么无疑中国已经成为美国眼中的“威胁”。但细看就会发现,中国在人均水平上距离美国仍然非常遥远,与此同时,保持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解决贫富差距、帮助一部分人脱贫、解决环境污染、消除腐败等一系列问题,仍然是中国当前面临的特别重大的问题。后者的这一系列问题相比起对外扩张来说,显然是中国这个拥有14亿人口的大国目前更加重视的、更加紧迫的。

言下之意,美国目前的担心,还为时过早了。

但这是否意味着:当中国解决了上述一系列问题后,依然会走上米尔斯海默笃定的道路呢?

吴晓求说,作为一名中国的学者,他的价值观决定了他希望能看到新型大国关系的产生,这种大国关系不包含米尔斯海默所说的悲剧式内容,“因为战争对谁来说都是不好的,都是灾难性的,我们要采取一切手段避免战争。”

如果说米尔斯海默的大国政治理论是关于崛起大国与守成大国的关系的理论,那是否存在一个新的理论框架能够解释:当崛起大国与守成大国无法避免的出现摩擦时,除了战争之外,存在更优解?

如果说米尔斯海默的大国政治理论是基于历史规律而来,他的理论能够解释历史上的美国以及历史上的其他大国,那时代发展到今天,是否存在一个大国的发展将打破固有模型,创造一种新的可能?

米尔斯海默说:“吴晓求教授会说中国的军事力量是防御性的,但这是中国人的看法,对于别的国家来说,对于美国来说,可能就不是防御性了,反之亦然。”

显然,当中国的崛起成为必然,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之时,我们要做的,或许就是让中国的崛起减少世界的成本、能够让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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