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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发热

2018-03-18 15:27正中堂正中堂
    小儿腺病毒肺炎【燥邪伤津}1996年11月2日清晨,一黄姓夫妇,抱2岁男孩来求诊。据述,初起发热咳嗽,在当地中西医治疗3日,病情加重,第4天在某医院住院治疗,经x光及化验检查,诊断为腺病毒肺炎,多方治疗7天,病情反复.时轻时重。期间私自出外就诊于某中医,说是‘.肺热咳”,用麻黄、银花、连翘、桅子、黄岑、芦根、猴枣牛黄散等.病情加重,故来求诊。 病孩面色苍白,口唇干焦而红,精神萎靡,闭目思睡,身热(38.60;).头颈汗出,咳嗽气促,咳声不扬,鼻翼微煽,舌质深红,苔薄黄而燥,脉细数(120次/分),此风燥时邪,犯肺化火,火炽伤津耗气之候,即予清燥救肺汤加味,嘱其仍须住院治疗。西洋参10g麦冬10g石膏20g阿胶10g甘草5g火麻仁15g北杏仁10g桑叶10g批把叶10g川贝10g元参12g(2剂),二诊:病孩精神大有好转,能言笑,热降(37.5:),喘咳减,鼻冀不煽。前方去石膏,加北沙参15g(2剂)。三诊:病孩已于昨日出院,热净身和,仍时有咳嗽气怯,排痰不易,脉细数(98次/分),舌苔退薄大半,此余邪未净,津气仍虚,用麦门冬汤合补肺阿胶散加减:西洋参10g麦冬12g川贝10g甘草5g梗米1小撮阿胶10g北杏仁10g牛蒡子10g鱼腥草15g北沙参15g山药15g橘皮3g。又3剂而诸恙悉姆,用五味异功散加怀山药、北沙参、川贝、麦冬等清补肺胃,善后而安。
    察其脉舌,审其二便,调其三焦,其病始愈,李×x,男,8岁。持续高热28天。医诊上呼吸道感染。先用西药十几天不效,继又配合中药清热解毒之剂,其效仍不显著。高热,体温39.9℃,咽喉干痛,神疲乏力,舌苔黄腻,大便于,小便赤,脉弦紧而数。综合脉证,思之:舌苔黄腻者,湿热蕴郁也。脉弦紧而数者,太少合病也。数者,热也。合之于症,乃为邪入膜原兼湿郁、表寒也。治宜达原饮加减为方。处方:厚朴10g草果10g槟榔10g黄芩10g知母10g菖蒲10g柴胡10g白芷10g蝉蜕10g大黄2g。服药1剂,发热即退,精神、食欲好转,继服1剂,愈。某医云:前用输液、大剂抗生素、中药清热解毒药近1个月,体温一直不降者何也?答曰:表寒闭郁者必予辛温解表才可寒解热退,正如《伤寒论》之用大青龙汤于不汗出而烦躁用大剂麻黄发汗也。今证为表寒闭郁而反用寒凉更郁其表,故解热而热反不退也。今用柴胡达原饮而一剂热退者,一者其方有辛温解表之味能发散风寒;二者有除湿调理三焦之药以鼓阳气外达;三者有通腑之味以佐解表药使闭塞得通。
    表里俱病,但予清热,不予疏散,忽略通下,其病不愈,诸××,男,3岁,高热不退5天。医诊上呼吸道感染。先以西药治之不效,继又配合中药清热解毒之剂仍不效。细察其证,身热如炭,体温39.9℃,神志时昧,咽干微痛,舌苔黄白,脉浮数。综合脉证,思之:脉浮数者,风热在表也;舌苔黄者,里有热也。合而议之,乃表里俱热,治宜双解可也。处方:蝉蜕10g僵蚕10g姜黄10g大黄3g薄荷6g。服药1剂,热退,神清,继服1剂,愈。某医云:服药1剂,40分钟发热渐退,l小时退至正常,吾始怀疑中药能退热,今始信无疑。然前用中药何故其热不退,而今用小剂反退也?答曰:前用清热解毒但清卫分之热,今用升降散者,不但解表,而且清里,不但疏达,而且通腑,若邪在三焦者,此方最妙。正如《寒温条辨》所云:“温病亦杂气中之一也。表里三焦大热,其证不可名状者,此方主之。”
    小儿支原体肺炎《暑热痰阻肺络}陈xx,女,5岁。1996年7月20日初诊。家人诉说已起病10天,初时低热轻咳,3日后体温升至39t,咳嗽加剧。x光照片:右肺中下大片浸润影,PCR检测肺炎支原体阳性。西医诊断为支原体肺炎,先后用青霉素、红霉素等治疗,曾一度好转。1周后又反复发热,喘咳,中医用麻杏石甘汤、银翘散等不效。 病孩神色尚可,胃纳极差。身热持续(38.5℃左右),上下午温差不大。阵发性呛咳,甚则持续不止,咳至面红汗出,胸痛,小便黄,大便实,舌苔黄厚而浊,脉滑数。询知平素父母溺爱,饮食不节,是内有蕴热,复感暑邪,与内热相搏,热痰阻遏肺络,病属里实而非表热,故辛凉之剂不效。予苇茎汤、泻白散合薛氏治暑邪闭肺之方; 苇茎30g冬瓜仁25g苡仁25g桃仁15g桑白皮15g地骨皮15g甘草5g黄琴12g草厉子15g滑石20g批把叶10g(2剂)。二诊:身热弛张下降(上午37.2t,下午38V),呛咳、胸痛大减,能排出黄痰,大便通畅转Ll黄,舌苔退薄,脉数滑亦减。惟仍院痞恶食,去桑白皮、地骨皮、亭历子、合温胆汤分消走泄: 苇茎30g冬瓜仁25g苡仁25g瓜蒌仁15半夏12g橘皮5g获个20g竹茹15g只壳7g黄芩10g滑石20g批把叶10g甘草5g,又3剂热净身和,咳止八九,改用清养肺胃善后,8月3日X光照片病灶消失。
    金xx,男,6个月。患儿起病6天,发热,偶咳,流涕。用抗生素治疗4天热降,但患儿进乳时不宁,口舌出现白色乳块样物,大便夹不消化物,小便黄少。刻诊患儿神烦,面赤,唇干,涎多,口腔内黏膜、舌边布满白屑,舌质红,舌苔白厚。查血:白细胞10.OX 109/L,分类中性粒细胞O,56,淋巴细胞O.44。【诊断】口腔念珠菌病(中医:鹅口疮)。【辨证】心脾积热。【治法】清心泻脾。黄芩4g黄连lg生地5g竹叶5g灯心草3g白芍4g蝉蛻4g。水煎服。合用1%甲紫药水涂患处,1日1-2次。治疗3天,白屑消退。
    刘xx,男,7岁。1 988年11月9日就诊。患者发热 (37.8~38.d℃),纳食少,并厌食,时腹疼,大便偏干,每日l行,眠差,盗汗+睡眠则卧不宁,小便黄,头汗出,舌苔薄黄中间腻,舌尖红,脉弦滑有力。曾在某儿童医院及某医院儿科诊断治疗过,均以发热待查观察治疗效果不显。高师辨证为食积发热.治宜消食导滞,健脾和胃之法。药用:茯苓10g白术10g陈皮8g法夏10gg神曲10g枳实8g竹茹8g连翘10g焦三仙各l0g焦槟榔8g。服6剂药后体温降至正常,饮食好转,两便自调,症状基本消失。再进3剂. 资巩固。并嘱其注意饮食,避风寒。
    刘xx,男,8岁,因饮食不节,屡伤脾胃,忽感外寒遂发热咳嗽,医者用九味羌活汤,次用柴葛解肌汤,终用钩藤饮之类,其热不但不减,反继而增高,咳喘愈甚,腹胀便溏,肌热灼手,口渴时时饮水而不能多,脉数无力,舌润无苔,眼珠青色,无闪灼意。此证系内伤脾虚发热,断非外感。宜用甘温兼助消化之品,东垣曰:“甘温能除大热”,方用参、芪,于气陷者宜之,此证喘咳气升,黄芪不中与也,尤在泾曰:“温之则浮焰自熄,养之则虚火自除。”即对此证而言也。宜师之,方用:党参12g白术5g茯苓10g黑干姜3g炙甘草5g怀山药15g麦芽10g生北山楂6g砂仁3g鸡内金3g。日服1剂。服药后,1剂热定,3剂热退,效不更方,继服10剂,调理脾胃,兼助消化而痊愈。
    xx男,10岁,发热,诊断不清,也就是我们说的发热待查吧。住在解放军的163医院,这小孩不像一般的病例,只要体温高于38.5℃,就发生抽搐,并且由于抽搐发生了2次心脏骤停,后来的一次心跳骤停是开胸直接进行心脏按压抢救过来的。病人抢救过来了,但只要热不退,危险依旧不能解除,西药不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解放军叔叔啊真负责,西医不行,请中医吧,呵呵。这会诊邀请单就发到我们医院了。当时啊,我们医院就派出了全国首批中医继承人指导老师曾绍裘先生,我的导师作为他的继承人就跟着出诊了。一辨证就是个典型的少阳病,呵呵,予小柴胡汤(原方,小儿减量:柴胡30g黄芩18g人参18g半夏清18g甘草炙18g生姜切18g大枣12枚。)1剂热退,从此小孩步入坦途。(摘录被淡忘的经络辩证)
    病儿外感风邪, 发热四日, 多汗肢冷, 面 白光神烦,畏寒蜷卧, 小溲清长, 舌苔白, 脉濡数。 审属阳虚感邪, 治以温潜解肌。 药用: 桂枝3g白芍3g黄厚附片4.5g磁石15g煅龙骨15g煅牡蛎15g生姜3g。 服药2剂即热退肢和, 诸症悉除而愈。小儿稚阴稚阳, 外感病在儿科属常见, 尤其是一些时行疾病多在幼儿期罹患。又因小儿疾病易寒易热, 易虚易实, 一旦得病,每因邪盛正伤, 往往出现虚实寒热夹杂或邪恋正虚之证。徐氏治病的特点是及时祛邪, 祛邪的同时勿忘扶正, 而以维护气阳为主。在应用解表, 宣肺, 清热等法时, 常配以温阳扶正的附子以邪正兼顾。 附子配桂枝扶阳解肌, 多用于外有表邪而阳气不足之证; 附子配麻黄扶阳宣肺, 多用于肺气不宣而阳气不足之证; 附子配黄连扶阳清热, 多用于邪实正虚, 寒热互见之证; 附子配银柴胡、青蒿、白薇益气阳, 清虚热, 多用于正虚邪恋之证。 又如肾阳不足或虚阳上浮者, 附子更合磁石、龙齿、牡蛎温肾潜阳, 以专温下之力; 中寒阳虚者, 附子更合干姜温中回阳; 属阳衰气虚者,附子更配人参温阳益气。 中国社区医师2003年 第18卷 第11期。
    xx男,2 岁,发热夜间(发热为主体温 38.5),拒食,便溏 4 天.门诊按上感输液治疗,未见其效,检查舌底,牙龈,颊内粘膜各处可见 1--3 个不等的白色米粒样溃疡,其周围充血,轻微肿胀.舌淡红,苔白厚腻.诊断口疮(湿热蕴结). 处方:三仁汤加味---杏仁7g生苡仁10g白蔻仁7g厚朴7g半夏10g竹茹5g滑石12g通草3g石菖蒲 10g羚羊角 1.5g.三剂.每天煎服一剂.服一剂后其父亲来电称患儿热退,已能吃稀粥.嘱其服完三剂后复诊.二诊饮食,大便正常.检查:口腔粘膜白色米粒样溃疡消失舌淡红苔白薄腻上方去石菖蒲,羚羊角,续服三剂病愈.  三仁汤为清代温病学家吴鞠通创制,载于《温病条辨》一书。药物组成为:杏仁15g滑石18g白通草6g白蔻仁6g竹叶6g厚朴6g生苡仁18g半夏15 g。方中起主要作用者为杏仁、白蔻仁与生苡仁,故名曰"三仁汤",三仁汤主要功效是清利三焦湿热、宣畅三焦气机。主治湿温初起及暑温夹湿,湿遏卫表,湿重于热引起的一些病症,表现为头痛,恶寒少汗,身重疼痛,面色淡黄,胸闷不饥,午后身热,头重如裹,舌苔白腻,脉弦细而濡等。本案例属于 湿热蕴结于上焦,用三仁汤治疗立竿见影的效果。
     xx男,6岁。2006年1月9日初诊。患儿于近2年来反复感冒,最近1周因汗出受凉,发热、咳喘发作,用过5天抗菌素,发热反复不除,体温38.2℃,鼻塞清涕,咳嗽痰鸣,口干喜饮,大便干燥,舌红、苔白滑,脉浮滑数。证属表邪化热,饮泛胸中。治以小青龙加石膏汤,处方:麻黄4g葶苈子、杏仁各8g前胡、半夏各6g细辛、干姜各2g生石膏20g茯苓15g桂枝、生甘草各3g。服2剂即热退,大便通畅,唯喉中痰鸣。更用苓桂术甘去白术,加半夏、葶苈子、化橘红、鲜芦根、白茅根,处方:茯苓10g,桂枝3g,半夏、葶苈子、化橘红各6g,鲜芦根、白茅根各15g。继服5剂,症状基本控制。改用上方去半夏、葶苈子加生黄芪15g,太子参10g,炒白术、防风、五味子各6g,补脾益气固本治疗1月余。随访半年,未见发作。
    xx男,7岁,2006年11月25日初诊。患儿反复感冒咳嗽已2年,最近1周因发热、咳嗽、气喘,用西药后汗出而发热仍然反复不已,体温38.5℃,头痛微汗,咳喘多痰,痰白粘稠,腹胀腹痛,纳食呆滞,大便干燥,舌红、苔白厚腻,脉滑数。证属肺胃热盛,中焦积滞。治拟导滞消痰,清泄肺胃。处方:厚朴、杏仁、制半夏、枳壳、前胡各6g槟榔、黄芩各4g牛蒡子、全瓜蒌各10g莱菔子、焦山楂各12g生甘草3g。服3剂后,热消,大便通畅,咳喘大减,食纳增加。继以上方加减,服3剂,症状基本消除。再拟健脾消积,开肺化痰之剂,调理半月余。随访1年,仅偶而感冒间咳。
    杨xx,3岁半,以反复感冒6个月余为主诉就诊。6个月来小儿反复感冒。平均每月1次,经常咳嗽,阵咳状,无痰、食少、大便干,2天1次,手心热,夜寐不实、盗汗。家长多次给服用抗感冒药及抗生索均无效。查体见花剥苔、脉细数,ADv(IgM)+,此系肺系肺阴不足所致。肺阴虚,肺气不固。又屡次发汗解表更伤阴津气血,正气虚弱抵抗力下降,反复感邪不已。故以养肺阴清肺热为本,方用(重楼玉钥>之养阴清肺汤化裁。药用:生地、丹皮、川贝、黄芩、龙骨、牡蛎、丹参、连翘、板蓝根、莱菔子、甘草等,服药1周,上症明显减轻,再续服2周,大便正常,食欲恢复,手心热明显减轻,睡眠平稳。未咳。随防6月未再感冒。
    张xx, 男,1 岁 , 2003 年 10 月就诊。 20 天前患儿原因不明突然高热 , 体温 38 ℃~39 ℃, 于市内某大医院就诊住院治疗 , 予青霉素、 红霉素等治疗 , 高热持 续 不 退。 查 血 象 : WBC 1515 ×109/ L , 中 性0176 , 淋巴 0134。 病危已下 , 遂请王老诊治。 查患儿体温 3812 ℃, 咽部不红 , 手足不温 , 面色 白 ,精神欠佳 , 食欲不振 , 大便稀溏 , 日 3~4 次 , 无粘液脓血 , 舌淡苔薄白 , 指纹红。 遂处方 : 桂枝 9g柴胡 9g防风 9g葛根 9g炮姜 9g细辛 3g淫羊藿 9g破故纸 9g苍术9g。 1 剂 , 嘱其频频服之。 二诊 : 家长诉患儿身热降 , 测体温 37 ℃, 大便已成形。令其原方再服 1 剂。 三诊 : 体温降到正常 , 患儿精神食欲均恢复 , 血象亦恢复正常。 遂以参苓白术散加减调理善后。按 : 王老认为此案为阴寒内盛 , 格阳于外 , 即阴极似阳之证。 由于真阳式微 , 阳虚阴盛 , 格阳于外 , 故见身热之“阳证”。 虽身热 , 而手足不温 , 面色 白、 舌淡苔白 , 此乃一派阴寒之象 , 探本求源 ,透过现象看本质 , 此为真寒假热之证 , 当从阴论治 ,此为破阴回阳之法 , 温其里寒则假热自退。
     xx女,6岁,6月12日中午放学后(11点)说有些头晕,看其面色略红,遂测体温,38.7。无恶寒、汗出、口渴、头痛、流涕、鼻塞等,舌如常,脉略数。予小儿退热栓一粒,未作其他处理。吃午饭时觉其纳减。午休后(1点30时许)测体温39.2,面红明显,仍无它症,予羚羊角注射液、柴胡注射液各1ml,病毒唑0.1、林可霉素0.3,肌注。2点多测体温略退,38.9。4时许体温39.3,面红体灼热,仍无他症,予头孢舒巴坦、双黄连、炎琥宁静滴。6时许面更红,体烫,精神萎靡,体温39.7,遂决定用中药解决,处方如下:石膏40g知母10g柴胡15g葛根15g赤芍10g丹皮10g黄芩10g羌活5g附子5g甘草5g,1剂水煎服。取药后开水略泡即煎,3煎后混合浓缩分为2次量,饭后服下。9时许体温39.1,13日0时许38.5,3时许37.8,晨测体温:37.1,药后无汗出、无鼻衄、无腹痛,嬉戏如常,余药弃之,饭后送其上学,今已10余日,无不良反应。 这几年每到夏季,多见小儿发热者,常突然发热、热势急剧,肌注或静滴抗生素、退热药等不效反剧者众。很多家长给孩子反复静滴抗生素,也有很多人去大医院反复检查,不但浪费精力、财力,而且患儿由于不能及时退热,转成肺炎、脑炎者并不少见。我的这个方子很简单,就是仲景白虎汤、小柴胡汤以及陶华柴葛解肌汤化裁而出,但其意却是受何绍奇先生“辛凉解表面面观”的启发,辛以解表、凉者泄热也。先哲张锡纯先生极擅用石膏,且常辅以人参,如此石膏尽得其用而无弊。我受其启发,以附子易人参,因为附子不仅强心优于人参,且用于方中,可有效防止“热中未已、寒中又起”的尴尬弊端。此方成后,随宜调整剂量,用于多人,屡用屡效,凡面诊者一剂即效,未有用2剂者,可谓退热如神。其间有汗出而解者,有鼻衄而解者,亦有不汗不衄平稳而解者,并无一定之规。    
    王xx,男,1岁,患儿发热三天,全身出现猩红热样皮疹,颌下、颈部及腹股沟淋巴结肿大,肝肋下二指,血常规:白血球26000/立方毫米,分类淋巴51%,有异常淋巴细胞,诊为: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面色萎黄,六脉细浮数,舌尖红,苔薄津少。用人参败毒散(柴胡(去苗)甘草桔梗人参(去芦)、川芎、茯苓(去皮)、枳壳(去瓤,麸炒)、前胡(去苗,洗)、羌活(去苗)、独活(去苗)各30g。(人参改党参)加丹皮、紫草、赤芍、板兰根,连服三剂。病情较减,后隔日一剂,加减服药二旬而愈。
    欧xx,病歷编号70987X号,出生日期:1968年7月,性别:男,住址:广东省惠来县华湖村。1970年3月8日到诊。病癥:小童发热七天,汗出不畅,咳嗽气急,喉中痰声漉漉,咬牙嚼齿,时时抽搐,舌苔薄腻而黄,脉滑数,指纹色紫,已达气关。前医处方羚羊角、生石膏、钩籐、淡竹叶等,病情不但未有改善反而加剧。病因是由无形之风温与有形之痰热,互阻肺胃,肃降失司,阳明之热内炽,太阴之温不解,有似痉厥,实非痉厥,徒治厥阴无效。当此危急之际,非大将不能去敌,取用经方之〝麻杏石甘汤〞加味。治则:证属太阳经、阳明经合病,治以解表清里,方药选用《经方》之〝麻杏石甘汤〞加川贝母、天竺黄、淡竹叶、芦根、地龙乾。结合针刺治疗。处方:炙麻黄一钱、北杏仁二钱、生石膏四钱、生甘草一钱、川贝母钱半、天竺黄一钱、淡竹叶三钱、芦根三钱、地龙乾1/3钱。取清水一碗半,慢火煎剩半碗,分二次饮服,每天一剂,连饮三剂。针刺取穴:四神聪、上星、神庭、印堂、迎香、承浆、曲池、尺泽、内关、合穀、关元、气海、血海、足三里、三阴交。每天针刺一次,连续三天。疗效跟进:治疗后,第二天热退,三天后病癒。医话:病孩的主要证状是痰阻咳嗽、喘促、发热、嚼齿、抽搐,此為手太阴与足厥阴同病,但又為甚麼屡进羚羊角、钩籐等凉肝息风之品而抽搐不止,病情反剧?而进〝麻杏石甘汤〞加味,结合针灸治疗,三天病癒。这是因為抽搐虽是肝经的见证,但其起因却是由於痰热互阻肺胃,所以用〝麻杏石甘汤〞表裡同治,外解太阳之表,内清阳明气分之热,故服之病可癒。  风温虽属阳热之邪,亦有兼挟湿邪者,其治疗须於清疏风热之中参入化湿之品,但化湿不宜温燥,以免助热伤津,只宜甘淡利湿,如〝麻杏苡甘汤〞加芦根、滑石之类。医嘱:不吃肥腻,均衡饮食,多吃蔬果。
    谭xx,男,14岁,1996年11月16日初诊。喉核化脓及口疮断续发作12年,高烧泄泻三天。病者系剖腹生。自1岁半起开始喉核化脓,口腔溃疡,经静滴青霉素治愈。而自此每月必发一次,发时高烧寒颤,双侧喉核及其周围脓点丛生,每发必用大剂量青霉素静滴3天方可逐渐消退。先后于数座大城市多家大医院治疗,仍未能揭制其每月必发。6岁时行扁桃切除术,术后扁桃周围每月仍现密集脓点。某医科大学附院诊为分泌型免疫球蛋白缺陷症。长期以胸腺肽、干扰素、丙种球蛋白等治疗,而除胸腺肽小有效果外,其余均无作用。四天前上症又作,且高烧40.1℃不退,某中医急投清热泻下剂,不料仅服一剂前症未减更出现腹泻水样物不止,日五六次,该医转用涩肠止泻,但泻不止而热仍持续,乃转诊于余。刻诊:咽部脓点丛生,口腔散发溃疡,发烧(39.8℃),腹泻水样物。精神困乏,面苍黄无华。脉虚迟,舌苔黄厚。辨证论治:
    学生甲:分泌型免疫球蛋白缺陷症,又称先天性免疫功能低下症(分泌型)。系粘膜表面缺乏免疫球蛋白而使粘膜发生慢性感染的免疫缺陷病。此病中医无相近的对应性病证名称,因而没有现成治法。再加上目前的高烧泄泻,更使治疗难于入手。老师:症纵纷繁,而可循序以查标本;病纵难疗,仍可辨证以求施治。 理清标本当为本案治疗的第一要务,因为它是寻找卒病与痼疾关系的门径,亦是打开治法大门的钥匙。综合本例情况,可辨为先天不足,后天失养,为其病之本;卫气不固,外邪屡犯,气阴两亏,湿热留恋,邪毒蕴结,为其病之标。前医用清热泻下乃著眼于热毒,而忽略了先天禀赋这一特殊因素,因而造成原病不减更增泄泻不已的坏病局面。其治法宜分三阶段进行;首用化湿透达以退热止泻,泻止后转用健脾利湿兼除邪毒;最后益肾固本以巩固疗效。予三仁汤合理中汤加味。白蔻10g杏仁12g苡仁30g厚朴30g法夏10g通草10g滑石30g炒白术10g干姜10g西洋参10g甘草10g煨柯子10g藿梗12g苏叶12g。2剂,水煎,日一剂。11月18日二诊。服完上方后烧退泻止,自觉十分轻松,思饮食,且吞嚥时咽部已不痛。然仍须防热毒复炽。予三仁汤合六君子汤加味:白蔻10g杏仁12g苡仁30g厚朴30g法夏10g通草10g西洋参10g茯苓12g炒白术12g炙草10g陈皮10g蜈蚣1条蜂房10g月石10g升麻12g ,3剂,水煎,日服1剂。11月21日三诊。咽部及口腔脓点消失,充血减退,饮食恢复,大便正常。脉缓,舌黄厚苔已基本退净。转入第三阶段治疗。予右归饮加味:炮附片12g山萸肉10g杜仲10g熟地30g肉桂5g山药30g拘杞30g天冬12g 炙草10g黄芪30g白人参10g紫河车10g 大枣20g龟胶(烊)10g,上方断续服用,中途偶有咽部充血,微烧,服银翘马勃汤类,一二剂即愈。延至1997年8月1日,因纳差,神疲困盹来诊,云12年来原每月必发之顽固性喉间溃烂一直未再发也。病名---主症---辨证---治法---选方--喉间溃烂----咽喉反复化脓---高烧腹泻---禀赋亏虚---气阴两亏---邪毒蕴结---标本分治---三仁汤,理中汤、六君子汤,右归饮。思辨解惑:
    学生甲:本患集急顽难证于一身。其高烧泄泻之急,加于有12年痼疾之身,难治是必然的。虽然有幸取得如此满意之疗效,但有两个问题我仍不明白:一是前医仍先治新病,所用方药亦无大错,为何反将其变为坏病;二是您所用方药也未兼顾禀赋先天,为何却会病情豁然而安。
    老师:同为针对烧泻之新症,而对病机的认识却大相径庭。前医用清热泻下法不仅完全抛开了病由痼疾而生这一重要因素,且必是将病机定为热毒壅滞。而这里所采用化湿透达法,不仅注意了其痼疾因素,因而不用峻猛攻逐,且将其病机定为湿热弥漫,阻遏气机。针对这一病机的治疗思想,则是湿热祛则气机畅,气机畅则升降复常,腠理得通,如是而达烧退泻止之目的。至于说初诊所用之三仁汤合理中汤亦未兼顾禀赋,这显然是对“兼顾”的不同理解。你理解为线性对应,而我采用的是融入治法。
    学生甲:这个问题对临床很有实际意义,而我尚不甚明白,请再加以说明,好吗?
    老师:《素问·标本病传论》云:“谨察间甚,以意调之,间者并行,甚者独行。”强调了治疗这类痼疾与新病交织疾患的治疗原则,那就是必须谨察病变的轻重浅深,权衡标本之缓急。病变轻浅者标本同治,深重者标本分治先救急扶危。但这种分治并非是简单的线性对应,它是作为一种治疗思想和遣方用药原则而体现于具体治疗中的。以本例而论,既痼疾深顽又新病急重,初诊治其急症时力避峻烈,未尝不是对禀赋的兼顾,合用理中汤之参术草益气顾脾,又未尝不是对素体的考虑,这种通盘融入的思考,常常是在驾驭复杂病情的基础上寓于方药之中的。
    学生乙:这例病人使我更想深究的是,为何治分三步而恒久用之者仅只一方。即化湿透达药仅用两剂,就转为了健脾利湿,此法亦仅服三剂,就迅速转为了用益肾固本之右归饮,而此方却断续使用达9个月。直言之,此病之治在于补肾,而前两治均为权宜之举,既这样“治分三阶段”之说似有牵强之嫌。
    老师:“阶段”非刻定时日之谓,乃言每个治疗段落之重心。本病以三阶段治,不仅为了对病机的准确针对,也出于对另一个问题的考虑,那就是十余年来每月必发的漫长病程。这表明了毒邪蕴恋,毒之不去,何能固本。而前两阶段在首诊解决了烧泻两急症后,即开始调理脾胃、利湿除毒。没有前两阶段对邪毒祛除和急症得解,哪能补肾。然病之根本又缘于先天禀赋不足,而先天不足非药到即能病除,只能守方以治,积渐而收功也。故前两阶段中病即止,而第三阶段则需坚持用之。《素问·至真要大论》云:“知标与本,用之不殆,明知逆顺,正行无问,此之谓也。不知是者,不足以言诊,足以乱经。故<大要>曰:‘粗工嘻嘻,以为可知,言热未已,寒病复始,同气异形,迷诊乱经’,此之谓也。”想想本病的治疗史,尤其是来诊前被误治成坏病的情况,本验案或许正因为遵循了上述标本论治原则,进而分三阶段治疗才得以成功的。
    学生甲:本案例辨治成功的关键确实在于准确把握了标本原则。从辨析病情到选方用药,特别是一开始就确定的三步分治,生动地体现了以《素问·标本病传论》所特别强调的“知标本者,万举万当,不知标本,是谓妄行”为指导原则的辨治精神,而这一事关根本的原则精神,在现代学术研究中似有被淡化和漠视之迹象,即使临床使用层面,也有不少医者未再认真遵循。但很多疑难病舍此其实是会开口动手便错的。然而,或许正由于上述学术环境和临床现状,使我们对标本理论认识比较模糊,临床当如何准确的具体运用,更是体会不深。
    老师:标本理论是《内经》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其所涉范围甚广。大致而言,可分为四个方面,即六气标本,脏腑标本,病体标本和治疗标本。前两者对疾病诊治起宏观指导作用,后两者对临床具体诊治具切实的“可操作”意义。如通过病体标本所赅之原因为本,症状为标;先病为本,后病为标;人身为本,疾病为标等,了解发病的原因和症状及疾病的先后。通过“急则治标,缓则治本”的治疗标本原则,确定治疗步骤。以本例而论,一开始即谨遵了“病发而不足,标而本之,先治其标,后治其本,”的原则。前两阶段虽为治标,但始终顾及“病发而不足”这一特殊性。而前医之误,正在于忽视了“病发而不足”这点,浪用攻伐,致成坏病。同为治标,而不循标本原则者,治病不成,反添药害;循标本原则以治者,病随药减,步步豁然。在强调树立标本意识的同时,也需要提高辨析标本的能力。如1988年仲夏,一姜姓中年男子来诊,云近日田野劳作时常大汗淋淋而下河游泳,昨日开始咳嗽不已,发热心烦,身体酸重,汗出恶寒,遇冷则咳嗽更甚。我以夏日劳累耗气,暑邪伤肺损津论治,予李东垣之清暑益气汤加味。药仅三剂,他症消失,而唯独咳嗽不但不止,反呈加剧之势。乃据其痰质清稀,遇冷咳甚,考虑其必有宿痰水饮停聚心下之痼疾。询之,果有遇冷则咳吐清稀痰涎之症,从而猛然醒悟,前作暑病论治,仅识其标,未明其本。犹错在治标时未顾其本,标去后仍未从本。乃立即改用小青龙汤,三剂而咳止。可见,标本不是一个远离临床的空洞概念,而是临床必须加以遵循的基本原则。特别对一些病情复杂,病程缠绵,或宿病难疗,新疾复生之患者,更当将之作为首要原则加以遵循。
     学生丙:先前谈到线性思维,使我想起了临证思维这个问题,这当然是一个十分宽泛的话题。但本案病程达12年之久,医生老沿用旧法,应付着治疗“免疫缺陷”。而来诊前的用药,一剂竟使之成为坏病,这其间从思维的角度看,都存在哪些问题?
    老师:都存在陷入了静态思维。思维方式是观念地存在着的相对稳定的解决问题的思路。静态思维是一种刻板、机械、凝滞的思维方法,它对事物缺乏流动的、变化的、相关的和全面的把握。因而对事物的认识结论常常是片面的。表现于临床则是目光仅停留于主症,或只停留于先前已确诊疾病的治则层面,而缺乏对疾病不同阶段、不同变化、不同兼夹症的动态把握。该病12年的治疗死盯住的是免疫缺陷“病”,忽视了每次发作的具体症象,落入了全程诊疗窠白;来诊前某医的见症治症,又忽视了症由“免疫缺陷”所生。因而造成了“言热未已,寒病复始”的“迷诊乱经”局面。究其源,既因于忽视了标本原则,复因于思维陷入了“静态”。
     魏xx,男,10岁。高烧(39cc),大便不通已六日,口渴,腹痛拒按,小便黄,有矢气甚臭,舌苔黄腻,舌质红。查血:白细胞12000/立方毫米,嗜中性粒细胞80%,处方: A2/1/4/70蜂蜜30g生姜汁15g大黄6g,一剂而便通,所下如败酱,秽臭异常,腹痛顿减。连服三剂,体温正常,腹痛递减至消失,用沙参玉竹麦冬汤(机煎胀。北沙参10g玉竹10g麦冬10g天花粉15g白扁豆10g桑叶6g生甘草3g地骨皮9g)善后。
    刘xx,男,5岁,体重17千克。厌食,发烧。1998年8月10日就医。刻诊:体温39t,脉沉疾,心率120次吩钟,舌质紫红,有泳血点。问家长睡觉时有无不断翻身或趴着睡?家长说:“是,睡觉时来回翻身。”证属气血淤滞心包络,淤久生热,累及肝胆脾胃皆热,故厌食,发烧。药用:舒心汤(葛根50g瓜篓30g当归15g乔白10g甘草5g丹参20g石昌蒲12g小麦60g珍珠母30g青皮15g积壳15g香附20g郁金20g路路通15g三七粉6g(末冲服),按成人1/3量服3剂(也就是1剂分为3剂)。加蒲公英10克,清三焦郁热。药后痊愈。按:为什么睡眠不断翻身?气血淤滞心包,成人能感到胸闷气短,小儿活动时感觉不到胸闷气短,睡觉时胸闷不舒下意识地不断翻身或趴卧睡眠。
    黄xx,男,1 岁半,1997年8 月10 日来诊。其母代诉:患儿2 个月来反复发热,咳嗽气促,曾在当地医院诊断为支气管肺炎,经中西医治疗,咳嗽气促症状逐渐好转,但发热持续不退。随后又到某医院住院治疗,曾使用青霉素、丁胺卡那霉素、凯福隆等抗生素,并加小儿百服宁片等,药后热稍退旋即复热,体温在37.5℃~39.5℃之间,遂延余诊治。诊见:患儿体质消瘦,目大无神,面色苍白,毛发干枯,触之皮肤干涩无汗,高热(T 39.3℃) ,喜渴多饮,夜卧不宁,纳呆,便溏,小便清长,指纹青紫直透气关,舌质红、苔白干,脉细数无力。诊断为小儿夏季热,用苏老清暑益气退热之法。处方:西洋参(另炖分服)、山楂各6g麦冬、茯苓、山药各12g石斛9g竹叶、象牙丝各10g石膏、鲜荷叶各15g鲜西瓜皮30g甘草5g。水煎服,每天1 剂。服 2 剂后,体温降至37.6℃,仍见口渴,但饮水量明显减少,精神稍好转,夜间能安睡3~4个小时,纳食稍增。续服3 剂后,热退神安。因小儿体质瘦弱且胃纳差,遂改用参苓白术散加太子参15g,调理月余诸症悉除。
    方xx,12岁,9月中旬忽然壮热(体温39.7℃),旋即咳嗽频作,声若从瓮中出。腹中隐痛,二便自调;有汗热不解,脉浮数,右手脉按之不衰,苔薄白。予桑菊饮无进退,改投银翘散,每服药后,体温辄从39.7℃降至37.4℃。数小时后,复升如初,两日皆然。西医胸透示:肺纹理增深,右肺小片状阴影,诊断为“肺炎”。给予抗生素注射。每次注射后二小时内体温可略降,二小时后又复回升,如此将近一周,病不能解。余寻思再三,一筹莫展。至9月24日叩求于张寿杰老师,师即详询前因后果及服药机变,沉思片时,继而谓曰:“吾得之矣。咳声‘空空’然若出瓮中,是肺气之壅而不清,法当开肺为先,清肺为辅。银翘、桑菊偏清偏透,与症虽近而未合;腹中隐痛,发热蒸蒸,是积热在肠,熏蒸肺脏。病发于里而见象于外,根本在下而标显于上也。治当泄热清肠。综观全体应以开肺达邪,清肠泄热为法。”余聆听师训,顿有所悟。师尊清肠泄热之说,诚为高论,然余性钝识浅,谛思良久仍不得其药,因复赧然请益。师诲余曰:“余积数十年之经验,知母枳实同用最为得体。夫知母一物,人皆知其清肺,不知最清肠热,与枳实相须为用,投剂得当,立竿见影。”语竟,师援笔直书一方:A2/1/4/40南沙参9g枳实6g大力子(牛蒡子)9g知母6g蝉蜕6g银花9g桔梗4g藿香9g橘红9g黄芩6g,药煎就,时已中午,测得体温39.4℃,随即进药,过二小时许,复测体温38.2℃,四小时后体温降至37.4℃。再进二煎,晚间热即退清。为廓清余邪计,翌日又进一帖,从此恢复正常。孰料愈后第四日晚间,豫儿又觉腹痛,移时便下糜粪半痰盂,色褐如酱,酸臭难闻。三十分钟后复便多许,色略淡。再半小时后又如厕,虽仍糜状,然色已纯黄,次晨登圊,却一切如常。始知隔宿所泄糜粪,为先前久稽之物,是肠中积热之根。药后肺开气降,肠疏积动,渐渐元气来复,则积滞自去也。按:沪上名医张寿杰先生,早岁就学于丁甘仁先生创办之“中国医学院”,虽无等身著述,而经验宏富,观其治豫儿肺炎案,即可知之也。此案病因复杂,与常见肺炎截然不同,而张师治病如与可作画,胸有成竹,挥洒自如,余分析其关键有二:一曰辨证精确,二曰用药精当。本症之辨证,其标在肺,其本在肠。师以咳声“空空”然若出瓮中辨为肺中浊气壅塞清道,与外邪袭肺、化热作咳者迥异,足气壅而非热郁。两者于治法上亦自不同:气壅须开,热郁宜清。可见原用宣肺泄热,是隔靴搔痒,其不效也宜矣。师以藿香、橘红桔梗辛香引气之品重开肺气,佐蝉蜕、牛蒡、银花轻清宣泄以解气热。此为肺中标病之治。此病之根在于肠中积滞化热,师以证见腹中隐痛绵绵,而即慧眼识真情,投知母枳实以泄热清肠。师曾告余曰:知母枳实同用最清肠热是乃师丁甘仁先生所授之法,用之得当,病去如扫。张师于整个诊治过程中,未见病人,仅听余转述病情,不切脉,不观舌,竟如此识病真,用药准,除先生精研医理,学验丰富外,可见精于问诊,善于把握主症、主因及证情演变规律,亦是医家之基本功大。余昔年读书,见近代名医恽铁樵先生治病,不用脉诊,必待于问,深为不解,今见张师治此症,始自解悟。
     陈 xx,男,10 岁,1985 年8 月2 日初诊。患儿 7 天前因游泳过久,复遭雨淋,致恶寒发热,无汗,全身酸软,咽微痛,测体温39℃。先服银翘散加香薷 2 剂无效。又肌注柴胡针、穿虎宁,口服扑热息痛、六神丸、穿心莲等,全身出汗,热势渐退,但数小时后高热又起,乃收入急诊观察室。经查血、胸透,未见异常。西医诊为“上呼吸道感染”,以输液(药用氨苄青霉素、维生素等)为主,配服解热镇痛药,仍然热退复热,体温有时高达40.5℃o 又加服紫雪丹冀其退高热,亦乏效。前后高热 7 天,进食甚少,日渐羸弱。经儿科会诊,决定用激素。家长极力阻止,而惶惶然前来邀诊。刻诊:患儿仰卧病床,面容消瘦少华,唇红而燥,汗少,微恶寒,微咳,额热身热,手足冷,精神萎靡不振,时而烦躁不安,大便3 日未行,口干思饮,咽微红,舌红,苔薄白微黄欠润,脉紧数。体温39.5℃。辨证论治
     [学生甲]本病感冒发烧的症状非常明显,教材上说感冒一般分为:风寒、风热、暑邪3种,本例患儿感冒高热7 天,正值盛夏季节,是否可以首先考虑暑热为患而用清暑解表法呢?
     [老师]暑邪感冒必挟湿,除了暑湿郁遏卫阳而发高热之外,暑湿困顿中焦之症也很明显,如脘腹痞闷,甚至吐泻等。本例无脘腹痞闷这些症状,所以,暂时可以排除暑湿感冒的情况。
     [学生乙]本例既不属于暑邪感冒,那么是属于风寒还是风热感冒?
     [老师]高热已7 天,已难凿分风寒与风热。客观地说,小儿体禀稚阴稚阳,体质尚未完全定型。所以小儿感冒高热,纯属风寒或风热者比较少见,而以外寒内热或“寒包热”者居多。古人称为“客寒包火”,也是这个意思。此与成人感冒高热是有所差异的。
     [学生乙]本例内热症状很明显,但外寒症状并不明显,所以,外寒内热的寒字怎样体现?
     [老师] 不明显不等于没有。如微恶寒,汗少,苔薄白微黄,脉带紧象等,都是外寒未解之象。临床上要充分注意外寒,不要一见高热,就忽视了外寒的存在,更不要用体温表来判断寒热。
     [学生丙]小儿感冒高热的病机与成人有所差异,那么治法也应有所差异了?
     [老师]是的。小儿感冒高热多属“寒包热”,若纯用辛温发散(麻黄汤、荆防败毒散之类),则外寒虽去,而内热复炽;纯用辛凉清解(桑菊饮、银翘散之类),则外寒留恋,内热亦无出路。实践证明,惟主用辛温配辛寒,开通玄府,清透蕴热,辅以枢转升提,引热外出,佐以酸甘化阴,和营泄热,且先安未受邪之地,才能“毕其功于一役”。此为风寒自表入里化热,三阳合病之证。治宜疏风散寒,清透里热。柴葛解肌汤就与这种法度十分符合,所以退小儿感冒高热十分迅速而平稳,经得起重复。用柴葛解肌汤加味:柴胡25g葛根30g白芷10g羌活10g桔梗10g生甘草5g白芍10g黄芩6g生石膏50g连翘10g钩藤10g地龙6g,1 剂。煎服法:用水500ml,先煎生石膏半小时,纳余药,文火煎10 分钟;再纳钩藤,煎3 分钟。滤取药液约300ml,每次服60ml,半小时服1 次。诊毕,已是下午 3 时。效果:服药 4 次后,全身开始微微汗出,高热渐退;至下午4 时服完全部药液后,曾大便1 次,质软;至11 时热已退尽,体温36.8℃。当夜安睡未醒,次晨体温正常。乃改予竹叶石膏汤 2 剂以善后。从此未再发热,嘱其注意饮食调理,身体逐渐康复。思辨解惑
     [学员甲]明。陶华创制的柴葛解肌汤,载于《伤寒六书》。其方由柴胡、葛根、白芷、羌活、生石膏、桔梗、黄芩、白芍、甘草、生姜、大枣11 味药组成,用以代替葛根汤,治疗太阳阳明经病——恶寒渐轻,身热增盛,头痛肢楚,目痛鼻干,心烦不眠,眼眶胀痛等症。分析该方的药物组成,并不完全符合你刚才所讲的那种法度,你却说完全符合。你的说法有什么根据呢?
     [老师]古今医书解释柴葛解肌汤,大多注重于单味药物的性味功效,而很少从复方的化合、协同作用角度去理解。我认为本方配伍高明之处,在于以“药对”的形式,巧妙地取法或浓缩五个复方,汲其精华而创制出新的复方。但制方者却含而不露,引而不发。我的分析是:羌活——石膏,辛温配辛寒,师大青龙汤法,发越恋表的风寒,清透内蕴的实热;葛根——白芷,轻清扬散,有升麻葛根汤意,善解阳明肌肉之热;柴胡——黄芩,寓小柴胡汤,旋转少阳枢机,引领邪热外出;桔梗——甘草,即桔梗甘草汤,轻清上浮,盖除胸膈、咽嗌的浮热;白芍——甘草,即芍药甘草汤,酸甘化阴,和营泄肌腠的郁热。综合来看,柴葛解肌汤一方,因其取法或浓缩以上 5 个复方在内,故能同时兼顾外感邪热的表、里和半表半里三个病理层次,从而发越之、清透之、引领之,直令邪热无所遁形。我临床反复体验,深知使用本方时若剂量、加味恰当,煎服得法,最善退小儿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高热,且一般不会热退复热。
     [学生甲]请具体说说本方的剂量、加味和煎服法。
     [老师]方中羌活、石膏、柴胡、葛根4 味药必须用。羌活用3~10g,生石膏重用30g 以上,两者比例为1:5~1:10,柴胡不少于25g,葛根不少于30g,其余药物用常规剂量。本方加味:咽痛明显加射干6g,白马勃10g;挟暑加香薷10g,滑石15g;挟食加炒莱菔子10g;挟惊加钩藤、地龙各10g.本例虽未挟惊,但高热7 天,竟达40.5℃,为防惊厥,故也加用。煎法:生石膏先煎半小时,余药用武火急煎 10 分钟,只取火煎。服法:小儿苦于服药,如按常规口服3 次;每次摄入量不足,间隔时间太长,退热必迟。我初用本方时,也曾走过这种弯路。后来改用少量频服法,小儿容易接受,摄入总量充足,药力也时时相继。据观察多例,一般在服第一次药后约 2 小时开始微微汗出,高热渐渐消退。服 1~2 剂,待体温恢复正常后,转用竹叶石膏汤益气生津,续清余热以善后。
     [学生乙]我再提个问题;大便3 日未解,是不是也可以考虑用泻下药?
     [老师]大便3 日未解,但并无腹胀或腹痛而拒按等腑实症征,怎么能用泻下药呢?
     [学员乙] 本例感冒高热7 天,曾连续使用多种中、西药物,仍然热退复热,山穷水尽,不得已想打激素这张王牌。真是无路可走了吗?这是值得引起反思的!
     [老师]确实值得反思。临床上似乎有一种倾向,就是治疗小儿感冒高热,绝对忌用辛温药物,而以桑菊饮、银翘散作为枕中鸿秘。更有个别医生,一见高热,不细察病因病机、体质状况,就匆匆以退热药、抗生素打头阵,辅以银花、板蓝根、大青叶等苦寒药作后援,或滥用含糖量很高的各种“冲剂”。迁延几天,高热不退,病家惶惶不安,医生方寸也乱。于是紫雪丹、至宝丹、安宫牛黄丸等营血分药物也被冒冒失失地推上第一线,也有打出激素王牌的。这种治病“风俗”,教训不少,为害非轻,亟须吸取教训“移风易俗”。
     xx男孩,8岁,高热十天,素体虚弱,扁桃腺反复发炎,经常白细胞增加二万余,长效西林注射数月,此次因受寒而致畏寒发热,曾用荆防败毒散、银翘散、白虎汤、犀角(玳瑁代)地黄汤等加减治疗,并输液用头孢噻肟、头孢呋辛、阿奇、克林针、利巴韦林等,高热不退,刻诊:畏寒发热,无汗,咳嗽,T40 度,神疲纳差,咽红,舌红苔薄,脉紧,虽然高热十天但仍然畏寒,尤其指尖冰冷,舌虽红但尚润,苔虽薄不黄而白,由此可以确认表寒证,一剂麻黄汤得汗,发热减轻,次日继服一剂,热减致38度,四肢已温,胃口好转,再以小柴胡加桂枝汤加减,三剂后复诊全部好转,开了五剂参苓白术汤加减巩固。
     xx10岁,男性患者,长期高热,持续在38℃一41℃之间,上午重.伴皮疹、肩关节痛,肝脾肿大,面色萎黄,神疲乏力。白细胞升高,红细胞减少,抗“0”增高,血沉快。血培养阴性,骨髓涂片检查提示:感染。白蛋白降低,r球蛋白增高等症状。西医诊断为:变应性、亚败血症。中医诊断为:发热(气虚发热)。西医给予一般支持疗法和对症治疗,体温下降到37℃左右.停药后体温又回升到381C以上,逐改用补中益气汤加减;黄氏15g党参lOg黄精l0g山药15g获令12g白术l0g甘草6g,水煎服。共服40余例,体温正常,关节痛消失,白细胞正常.血沉降到70毫米/小时,肝脾回缩到正常范围,血色素上升到70一90%,心脏杂音消失。后随访无复发。
     李xx,女,12岁。【主诉】  发热、全身出疹l天。【现病史】  患儿发热出疹1天。患儿昨日开始发热口渴,双眼红赤,继而发现面部,躯干四肢皮肤出现红色疹子,颜色鲜红,疹点密集融合,呈斑丘疹,痒甚,伴咳嗽、喉痛,纳食减少,小便微黄,大便干结。苔薄黄,舌尖红,,脉数而有力。【查体】  体温40℃。急性重病容,眼结膜充血,咽红,双扁桃体Ⅱ度肿大,未见脓性分泌物,双肺呼吸音粗。心率128/分,律齐,未闻及杂音,肝脾未扪及。全身皮肤可见鲜红色斑片状皮疹,耳后、枕部可触及蚕豆大小的淋巴结,有压痛,未引出病理反射。【实验室检查】  血常规检查:WBC 3.5 X 109/L,NO.42,LO.58;抗风疹特异抗体检测(M,R):风疹kM(+)。【诊断】  风疹(中医:风疹)。【辨证】  邪人气营。【治法】  清气凉营解毒。【方药】  金银花6g,连翘lOg,淡竹叶lOg,牛蒡予1Og,桔梗lOg,生石膏15g,蝉蛻6g,紫草1Og,生地黄lOg,红花6g,甘草6g。上方2剂,体温降至正常,,疹退过半,耳后、枕部淋巴结肿大未消退。继原方加夏枯草、浙贝母各1Og,,续进3剂,诸症悉除。【按语】  风疹邪人气营者,治疗当清气凉营解毒,方选透疹凉解汤加减。方中用金银花、连翘、生石膏、淡竹叶清热解毒,清气泄热;牛蒡子、蝉蛻疏风清热,透疹达邪;紫草、生地黄、红花凉营活血;桔梗、甘草利咽解毒,共奏清气凉营之功。治疗过程中,如有耳后、枕部淋巴结肿大未消退,加夏枯草、浙贝母以化痰软坚散结。本证重者,亦可用清瘟败毒饮加减治疗。[选自周明君.辨证治疗小儿风疹的临床观察.湖南中医学院学报,1995,15 (1):21]
     邱xx,女,2岁。【初诊日期】  1 999年8月16日。【主诉】  口腔内有大片白色腐状糜烂2天。【现病史】  3天前有感冒症状,2天前发现女儿口腔内有大片白色腐状糜烂,身热,大便于结,小便色黄而少,啼哭不安,拒食流涎。【查体】  口腔、舌面、双侧颊黏膜及牙龈部位均有大片糜烂,表面有白色腐膜,咽关两侧均有白色点状溃疡,边缘红肿,悬壅垂充血水肿,双侧扁桃体红肿,口涎增多。舌质红、苔黄,指纹紫滞,脉数。【诊断】  口腔溃疡(中医:口糜)。【辨证】  伏热上攻。【治法】  清热导赤。【方药】  生地黄10g淡竹叶10g黄连3g金银花10g知母10g车前子(包)10g瓜蒌子10g生甘草6g灯心草3g。5剂。5天后复诊巳愈。【按语】  汪师认为,本案当以清解伏热为主,佐以通利法治疗,快者2天,缓者5天左右即可获愈。方中用生地黄清热凉血,滋阴生津,配知母加强清热凉血,泻火除烦的作用;用川黄连清心火,配金银花加强清解上炎之热毒;用淡竹叶、灯心草、车前子以清热利尿,使内伏之热从小便而去。便秘者加瓜蒌子清热润肠通便,使腑气通畅而热有去处。全方共奏溝热导赤之效。
     魏xx,女.6岁,初诊,1988年12月11日,发热恶寒二十余天。缘感冒起,初则咽痛,恶寒发热,服退热药则烧则,旋又烧,并服用抗生紊等效亦不明显。体温波动在37.5"C~38"C之间,且有遥渐增高之势,昨日体温30℃,伴头痛、流涕,乳蛾红而肿大,纳少,不欲饮水,时有腹痛,平日大便干燥成球状,舌正有红点,苔薄黄,脉浮效。辨证:风寒挟滞化热,拟解表化滞.佐清热利咽;苏叶10g香附10g陈皮8g甘草3g豆豉10g薄荷8g荆芥8g山豆根l0g焦三仙各lOg生姜3片、生葱白2寸引,6剂水煎服。1988年12月18日二诊 服第一剂后烧即退而未再起,头痛亦除,巳不汽涕,纳增,大便基本正常,乳蛾肿大较前小,尚微有咳嗽,苔薄白、脉沉,继予调理脾胃方;玉竹10g茯苓l0g白术6g陈皮6g杏仁8g甘草3g竹茹8g神曲8g炙杷叶8g白芍10g大枣3枚引。服6剂诸症皆愈。按:此例小儿发热缠绵二十余日不解,盖由表未解故也。故师以香苏饮加味解表化滞佐清热利咽之品,方简药亦平淡而奏效甚速。师常告诫,外感之证,解表是第一步,只要恶寒,辛温药一二剂在所必用,可使速禽。如早用辛凉甚或苦寒,则必拖延时日,延长病程,而抗生素虽能捎炎,不能解表,亦不宜早用,早用后往往拖延病程.增加咳嗽、胸闷等症状.师此时喜于应证方内加一味淡豆豉以挥发表郁之邪外出,且有和胃之功,临床屡试不爽。
    王xx,女,3岁。【初诊日期】  1 992年3月7日。患儿持续发热2周余,体温最高达39. 8℃,咳嗽,喘,鼻塞,纳差,大便于,2-3天1行,小便黄。在某医院诊断为病毒性肺婪,曾予以中西药治疗,病情尚未控制。【查体】  体温39. 2℃,精神委靡,嗜睡,面色红赤,口唇红干,恶寒无汗,四肢欠温,鼻塞微喘,咳嗽痰多,咽充血,颌下淋巴结肿大,两肺可闻圉及细湿哕音,痰鸣音,以右下肺为甚。舌质红绛,苔少,脉弦数。胸透:双肺纹理增粗,右下肺可见片状阴影。血象:白细胞8. 7X 109/L。【辨证】  温毒闭肺,热盛伤阴,复感外邪。【治法】  宣肺开闭,清热解毒,佐以透邪。【方药】  紫苏叶6g,桔梗lOg,金银花lOg,连翘lOg,白茅根25g,芦根25g,生石膏30g,杏仁IOg,葛根IOg,黄芩15g,玄参15g,柴胡IOg,熟大黄lOg。3剂。另用紫雪散1. 5g,分3次冲服。嘱其食以清淡,避风,多饮温开水。二诊:服上方3剂后,体温大至正常,但午后仍有低热37. 4~37. 6℃,大便畅,咳喘轻,精神好转。上方减去紫雪散、熟大黄,黄芩减半,加升麻5g,青蒿15g,白薇lOg,继服5剂。三诊:服上方5剂后,精神体温如常,双肺哕音减少,舌质微红,苔薄白,脉平和。仍遵前方之旨予泻白散加减:桑白皮15g,地骨皮15g,紫菀IOg,款冬花lOg,炙百部lOg,沙参lOg,玄参15g,天竺黄6g,生地黄lOg。7剂。四诊:服前方7剂后,痰祛咳喘平,胸透肺部阴影消失。为巩固疗效上方加黄芪15g,太子参15g,继服5剂而痊愈。
    秦xx,女,7岁,1992年8月19日初诊。高烧持续8天不退。本月11号中午开始恶寒发热,其父认为“感冒”,以A.P.C半片加板兰根冲剂一包令服,药后汗出烧退,而旋即又起,且有不断升高之势,乃去某综合医院被诊为“上感”入院。入院后查体温40℃,以青霉素静滴,体温一直不下。血检未查见疟原虫,亦排除伤寒。据白细胞总数和中性粒细胞增高,咽红疼痛,扁桃化脓及皮肤散发瘀点,改诊为败血症。加用氯霉素、四环素等静滴,并用清开灵、银黄针等注射,而烧亦不退。延至第三日邀请本院中医会诊,先投银翘马卜汤合五味消毒饮加羚羊角3g(锉粉冲服)3剂不效,改投犀角地黄汤(以水牛角30g代犀角)加黄连解毒汤3剂仍不效,体温一直在40~40.2℃之间。如是者已7天。家长见患儿日渐衰弱,自行出院,转诊于余。刻诊:患儿十分衰弱疲惫、烦躁、气粗、面赤、口渴引饮,体温40.2℃,声哑咽痛,张口臭气熏人,咽红赤,喉核肿大,左侧脓点丛生,大便二日未解。脉细数,舌苔黄厚而干燥。辨证论治:
    学生甲:本病为邪在气分,波及营分,按理说清气凉营即可收效,但先后用银翘马卜汤合五味消毒饮,犀角地黄汤合黄连解毒汤,均不见效,且其间共服用已难寻觅的羚羊角共达9g,均未能丝毫遏制病势,而邪热之久羁已令患儿十分衰竭,邪势之顽烈大有内陷之可能。若不顿挫邪势非但有正气耗竭而成脱证之虞,亦可有热甚动风而成惊痉之忧。当务之急应当是先退高烧以挫邪势,而怎样才能退烧呢?
    老师:此证感邪入里之速,邪势之盛,及中西治疗无效的情况,均说明病非寻常,当细究其病机。综观本证,当为热邪化火,火炽成毒,毒势嚣张,充斥表里,炽盛燔灼,烈于气分,犯及营分之气营两燔证。其关键在一个“毒”字,毒邪不祛则诸症难平。前医所用清热解毒凉血泻火诸法非不对证,乃因攻逐邪毒之力不专,荡泄火毒之途不畅。宜急攻毒荡浊,顿挫毒势,方可拔除病根,急宜于汗下法中求之。而本例邪毒外窜经络,内攻脏腑,以致表里三焦同病,单用一法恐难奏效,且体系幼童,饮食俱废多日,药力过猛又恐生变故。乃以防风通圣散表里同治。此方王旭高夸之为“表里气血三焦通治之剂,汗不伤表,下不伤里,名曰通圣,极言其用之神耳。”予防风通圣散加减:防风6g大黄10g麻黄5g赤芍10g连翘10g葛根20g石膏30g荆芥6g黄芩6g栀子10g青蒿12g羌活5g甘草10g芒硝10g(冲)1剂。嘱停用其他中西药。水煎3次,每4小时一次,分3次于明晨复诊前服完(病人来诊时已是下午4点)。8月20日晨复诊,其父云,服下第二次后,约于子夜12点排便,连续两次,随即烧退。现体温37℃,患儿精神转好,思饮食,皮疹消退,口臭咽红等症消失。改用玄麦甘桔汤(玄参、麦冬、甘草、桔梗)合生脉饮(人参10g麦冬20g五味子10g),二剂而康复。病名---主症---辨证---治法---选方----热毒---持续高烧---火炽毒盛---气营而燔--攻泄邪毒----防风通圣散。思辨解惑:
     学生甲:防风通圣散是刘完素《宣明论》中所出的一个方子,它属解表通里,疏风散热剂,并不长于攻毒败火。而本例毒盛火烈,且曾用犀角地黄汤,黄连解毒汤等寒凉重剂无效,用它居然一剂未尽即克邪势,可见该方只要使用准确,效验惊人。但老师并未遣用原方,看来该方从使用标准到药味增减都还有些奥妙,是吗?
    老师:本方的立方主旨即针对的风热壅盛,表里俱实证。它集发表、攻下、清热、泻火、解毒等多功能于一体,起上下分消,表里同治之作用。临床只要是表里俱实之证皆可应用。不仅如此,根据病人具体情况稍作加减,则可发挥不同侧重之作用。以攻毒而论,大凡“毒”已成为证候主要矛盾时,病情多较急重,非速攻之,则难扼病势。以本例而论,于原方减去芎归桔术,加用葛根羌活青蒿,即将原疏风解毒变为了发汗排毒;重用硝黄后,即将原通里散热变成了攻下热毒。从而使之成为了一个专攻邪毒之剂。这里,我所应用的不仅是刘完素所提供的这个方,更确切地说,是遵循了他表里双解的治疗思想,效法了他所创造的发汗与攻下同用的逐邪之“法”。有了这个认识基础,则随证加减即有了准则。
    学生乙:汗、下、吐法为张从正倡用的攻邪治病法。他认为疾病的发生或从外来或从内生,都是邪气,故治病总重攻邪。而攻邪不外汗吐下三法,针对医人均畏用,他曾恳切地说,自己“识练日久,至精至熟,有得无失,所以敢为来者言也。”(《儒门事亲·汗下吐三法该尽治病诠》)张氏这些至真至诚之论,对于现代医人有着很大的警醒意义。因为医坛太少敢于大胆使用攻逐方药的人了。而相当多的疾病,特别是急性病,离开了攻逐法,有的简直就是难以取效的。
    老师:张从正认为,汗下吐三法临床治疗疾病“以十分率之,此三法居其八九,而众所当才一二也。”从而认为良工治病,先治其实,后治其虚;粗工治病,或治其虚或治其实;谬工治病,实实虚虚;庸工治病,纯补其虚,不敢治其实。并斥“庸工”之谓“举世皆曰平稳,误人而不见其迹”。此论虽未必允当,而他所提供的临床治疗思想,对于急症救治却意义重大。正如你所说的,舍三法则无以攻逐邪势,而不少急症之成,正是因于邪盛。因而,放弃“三法”也就丢掉了对急症最为重要的救治武器。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医急诊阵地的萎缩与临床“三法”被畏用有着一定关系。
    学生甲:我在整理老师病案时,发现30多年前一例小儿烫伤医治案。那是1974年在边远山区,一名5岁小孩因打翻炉上沸水锅,烫伤胸腹,大面积皮肤红赤破皮,水疱融合成片。经用紫草油外搽,输青霉素等处理,但当夜患儿仍疼痛叫喊不休,肌注止痛针,服止痛片全然无效,直至天明,其父慌忙前来求治。而按“火热攻心”予黄连解毒汤清泻火热,服药仅一剂,当日下午痛减,至夜竟能安睡。因此“三法”是治疗急症的重要武器,而其他诸法对急症似乎也还是具救治功能。
    老师:急症也是病,仍需用辨证之法而治之。只是在方法上须应对一个“急”字。如早年边区天气寒冷,人们营养很差,阳气本虚复遇阴寒加之,故每多脘腹虚寒剧痛之深夜来诊者,而因儿童为稚阳之体,难耐阴寒,故患者尤多。来诊时常捧腹翻滚叫喴,甚者冷汗沁流。此时汤药缓难济急,而只要按其腹柔软且疼痛似觉减轻者,即以毕拨、公丁、吴茱萸各2g,捣为细末,开水吞下,一般很快即可令疼痛得止。有的疼痛性急症,还可通过外治法立即取效,如痛经。曾治一少女,经行当天,少腹疼痛难忍,满床翻滚面色苍白,冷汗淋漓,手足厥冷。其家毗邻我当时之诊室,遂揹来求治。我当即想到仲景治头风剧痛,用头风摩散之外用方。该方用生附片之大辛以散,大热以温,与味咸微辛而入血分之盐同炒摩烫患处,能令疼痛立解。本例痛经为寒气内侵,阳气受阻,寒凝气滞而生之剧痛,其理相同,正可借用。乃急用生附片50g肉桂20g荜拨20g吴茱萸20g捣为粗末,加盐250g同炒至滚烫,用一薄布松包,熨摩少腹。并准备热水袋,在熨烫药将冷时置于其上。不意才熨至数分钟,患者即停止翻滚叫喴,待至置热水袋于上时,早已入睡。其父惊喜之余连连称道,云以往发作输液打针服药同治,从未有过如此快速的疗效。后患者于南方某大城市打工,每发治疗总感疗效远不如熨药,且费钱费事,为此竟辞职回乡,以方便就治。
可见,中医是同样能治急症的。而面对中医急诊阵地萎缩的现实,我们所需要作的,恐怕首先应当是全行业的深度反思。只有这样才谈得上方法的清理,经验的发掘和技术的发展。因为我们所面临的是一个既有优越技术挑战,群众信仰偏移的外部环境,又有自我迷失,妄自菲薄,技术传承断裂的内环境。因而,没有大彻大悟之猛醒,继往开来之气慨,和“我自有无法取代作用”的坚定信念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正确认识,欲守着中医急诊阵地,显然是困难的。
    学生丙:确实是这样。因为对于中医急诊阵地萎缩这个问题,纵然心存忧虑者,人们注意到的也常常只是技术手段方面的一些东西,如剂型问题、给药途径问题、特异性靶向方药问题、药物以外抢救措施欠缺问题,以及固有手段(如前述汗下吐三法、毒性药品等)的畏用问题,传统急救技术的湮没问题等等,这些诚然是极为重要,且亟需加以解决的。但另一个问题却被人们所忽视,那就是中医人的责任感和自信心的缺失。如果一见急症即推往西医,即逃避责任,连祖先创下的有效方药都不敢实践,谈何救治,更谈何创新以救治!如果多数人这样即成了行业的集体逃避,从而酿成灾难性溃退。不幸的是,这起码在一些地区或一定层面已成事实。因而,守卫急诊阵地重要的是每个临床中医,首先要有“铁肩挑道义”之勇气和“妙手可回春”的信心,才谈得上技术层面的追求。
    老师:你有这种见解令我十分高兴。多少年来中医在急诊领域的渐行渐退,导致了急诊阵地的萎缩。所幸的是,尚固守住一些高地,如部分西医治疗无效的急症等。它说明了中医急诊的存在价值和发展意义。因而,对此问题深入思考,以求彻悟和图新是意义重大的。为此,我更愿意把你这种见解看成是新一代的领悟和全行业的追求。所谓“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只要我们有了这种“悟”的反思和“追”的决心,中医急诊阵地则不仅可巍然自固,且可渐谋拓展。
    李xx,女,12岁。【主诉】  发热、全身出疹l天。【现病史】  患儿发热出疹1天。患儿昨日开始发热口渴,双眼红赤,继而发现面部,躯干四肢皮肤出现红色疹子,颜色鲜红,疹点密集融合,呈斑丘疹,痒甚,伴咳嗽、喉痛,纳食减少,小便微黄,大便干结。苔薄黄,舌尖红,,脉数而有力。【查体】  体温40℃。急性重病容,眼结膜充血,咽红,双扁桃体Ⅱ度肿大,未见脓性分泌物,双肺呼吸音粗。心率128/分,律齐,未闻及杂音,肝脾未扪及。全身皮肤可见鲜红色斑片状皮疹,耳后、枕部可触及蚕豆大小的淋巴结,有压痛,未引出病理反射。【实验室检查】  血常规检查:WBC 3.5 X 109/L,NO.42,LO.58;抗风疹特异抗体检测(M,R):风疹kM(+)。【诊断】  风疹(中医:风疹)。【辨证】  邪人气营。【治法】  清气凉营解毒。【方药】  金银花6g,连翘lOg,淡竹叶lOg,牛蒡予1Og,桔梗lOg,生石膏15g,蝉蛻6g,紫草1Og,生地黄lOg,红花6g,甘草6g。上方2剂,体温降至正常,,疹退过半,耳后、枕部淋巴结肿大未消退。继原方加夏枯草、浙贝母各1Og,,续进3剂,诸症悉除。【按语】  风疹邪人气营者,治疗当清气凉营解毒,方选透疹凉解汤加减。方中用金银花、连翘、生石膏、淡竹叶清热解毒,清气泄热;牛蒡子、蝉蛻疏风清热,透疹达邪;紫草、生地黄、红花凉营活血;桔梗、甘草利咽解毒,共奏清气凉营之功。治疗过程中,如有耳后、枕部淋巴结肿大未消退,加夏枯草、浙贝母以化痰软坚散结。本证重者,亦可用清瘟败毒饮加减治疗。 [选自周明君.辨证治疗小儿风疹的临床观察.湖南中医学院学报,1995,15 (1):21]
     李xx,女,5岁,就诊日期:2008年4月30日。家长代诉:患者于4月27日游泳后发热,服泰诺林、感冒清热冲剂无效,现:发热(T:39.2~C),伴咳嗽,无汗,鼻塞流涕,痰稀白,食欲减退,腹部胀满,恶心呕吐,口中发臭,大便干,夜寐不安,舌质红苔厚,脉浮。刻诊:外感风寒,内有食积。处理:① 内服七珍丹;② 大椎放血:三棱针点刺出血,再拔罐5分钟后取下;③ 山栀子外敷:将栀子研碎,75%酒精或白酒浸泡30min,再与面粉调成糊状,做4个5分钱硬币大小的面饼,临睡前贴于患儿涌泉穴(双)、内关(双),外敷纱布,胶布固定,次日取下。结果:次日排出腥臭大便,热退,再服小儿感冒冲剂、急支糖浆2日,七珍丹1次,巩固疗效,2日后痊愈。
     xx女.7岁因前几天和家人旅游着凉后出现发热.体温38.5肌肉注射安痛定.羚羊角热退.第二天高热给与头抱.双黄连.地米治疗三天热不退.来我门诊.现患者高热.体温39.5鼻塞流青鼻涕.恶心呕吐.咽红.偶咳嗽.舌红.舌苔薄白.脉浮.处方如下.柴胡15克葛根15克白芷8克羌活10克石膏30克桔梗8克黄芩10克白芍10克甘草8克生姜三片大枣5个三付.一付药煎两次.早晚温服.一付下去体温37.2.又一付体温正常.方中石膏和羌活的比例是3;1即石膏用30g羌活就用10g,还有就是柴胡和葛根的比例是1;1,但是必须用到15克以上.两个药对非常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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